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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颜薄命。好像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道理。容不得辩解,抗不过冥冥里的宿命。好像眼睁睁,看着让人心颤的美丽陨落、任由它土崩瓦解、飞灰湮灭。心被纠结,却疼得无能为力.这几日闲下来,老无意识的回味这句“至理名言”,左思右想还是不得其解。红颜是起因,薄命是归宿。可又,为什么呢?
脑子里飘来荡去的都是古人的身影:乌黑飘逸的发髻、明亮跳跃的眸子、细眉间轻点的朱砂痣、淡雅细腻的容妆、娇嫩柔软的纤纤玉指、晶莹欲滴的耳坠、玲珑剔透的罗纱裙······
对了,这样的形象谓红颜,这样的装束映衬出年代感极强的红颜,让人砰然心动,之后易不免常规的黯淡:红颜薄命!
红颜易薄命,我粗略的印象里,与其对等的是特定的年代——那个已消失、已漫散久远的年代。
是了,那些已远去的翩翩美娇娘,珊珊而至了。明亮眸子里含的泪滴滚落脸颊,想化解却笑得凄凉,她们无一例外的守着落寞,不能抗争,也无从抗争了。
陈阿娇是何等的女子,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、骄傲、自负,荣华富贵任她随手捻来,毫不费力。只要想,即可得。可偏偏,她的最爱,最后凭怎样也求不到了。当初的两小无猜、青梅竹马,情何以堪。只是那些如愿、快乐的日子,曾经留恋的过往,再也留不住了,转瞬就化作过眼云烟。
那些愉悦的记忆,仍在脑海翻滚:在寂静的夜,在独自一人的深宫大院······
刘彻当了皇帝,果然立了阿娇为后,果然实现了诺言,真的为阿娇备下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。从此,“金屋藏娇”广为流传。那是他为她筑的爱的宫殿,是为她兑现的诺言,是他让她们的故事播散开来。爱情没过保鲜期的时候,总有万千缠绵,涓涓的情意像长流的细水淌漾,认定会一辈子挥之不去、绵绵流畅、永不枯竭。
可是后来,婚后十余年她不能生育。而他身边的女人渐渐多了起来。尤其,尤其是有了卫子夫之后。这个牵动她一切神经,曾对她许诺早上出去理事,晚上回来陪她的男人,就那么自自然然的疏远了她,就那么轻轻悄悄的把誓言幻化为了泡影。为了让他回心转意,她孤注一掷,让巫女楚服用巫术诅咒卫子夫。她只记得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爱人,是自己的男人,却忘了,她只是一个女人,帝王的女人——她无权嫉妒;她忘了,她爱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,他的心装得下天下,而她从不是他的天下;她忘了,怎样的情感也可能随时被搁置,没有你还有她,没有她还会有别人。终于,他怒了!楚服被处死,三百余人牵连被诛。他免去了她的皇后,将她贬居长门宫,从此不再与她相见。
她整日守在长门宫,成天来回踱步也排遣不了心底的忧伤和寂寥。她不甘心,她想做最后的努力。像极溺水的人,明知握着的是根草,也死死抓住,不愿放手。她用三十五公斤黄金,请他欣赏的司马相如作《长门赋》。赋极好,他却没有回头。
偶有一次,他忆起她来,约她在城南宫相会。她重燃了希望,再拾了憧憬。她心甘情愿的等,等啊,等,一直等,等得肝肠寸断、等到凄楚黯然,却没等来她思念的身影。她二十六岁,在忧郁的等候中死去。那个当初说:“如果能娶到阿娇,愿盖金屋以贮之。”的声音已经远去,漫漫散散的飘撒在时间的长河里。她到死都想不明白,红颜为何薄命?
关于她的死,他会不会怀念?会带着笑回忆,还是很沉默?不得而知。知道的是,他废了她之后,立了卫子夫为后。巧的是,陈阿娇、卫子夫,这两个争宠于同一男子的不同的女子,却有相似的宿命。
卫子夫凭借歌声和美貌,跃身取代了阿娇的地位,但结果也很悲惨。晚年,那个让她一步登天的男人,在她白发苍苍之际,亦要废了她。闻讯的卫子夫,在悲痛中以三尺白绫自缢身亡。卫子夫,她是否也在白绫裹住脖子的瞬间,无力的哀叹过红颜的薄命呢?
红颜薄命,冥冥中的宿命?
思绪飞转,不禁想到一代女皇——武则天。这个从一个普通的宫女逐登皇帝宝座,在男尊女卑的社会创造人间奇迹的女子。红颜薄命,她怎么看?
当然,武媚娘的故事,耳熟能详。在女子为男人附属品的年代里,她也被排挤、被冷漠、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从不因是红颜而却步,她深知却不沉浸其中、自哀自怜。
武媚娘也被冷落过。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她没有让人作赋,痴痴的等,而是一身素妆的去找当下红人——徐惠、徐才人,向她讨教。体恤人意的徐慧倾动恻隐之心,幽幽叹出:“女子,以才事君者久,以色事君者短。” 徐才人一定不曾想,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提点会造就日后的一代女皇。
只是同为女子,陈阿娇还不明白“以色事人,色衰而爱弛”的道理。致使千百年后李白为这位长公主之女惋惜:“昔日芙蓉花,今成断根草。以色事他人,能得几时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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